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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0 发帖数: 373 | 1 电影《极端恶魔》里的镜头
电影《极端恶魔》的导演、奥地利人鲁措维斯基(Stefan Ruzowitzky)敢于在解释和
控告之间寻求平衡。他希望为当今社会总结教训。这行得通吗?行得通。他把散文白描
记录手法同电影方式加以配合,创作了一部提出问题的电影,即:那些平时表现并不失
常的男孩,怎么变成了杀人犯?
凶手是法西斯军队的成员,听从党卫军的指挥。他们于1941至1944年间在占领的苏联各
地杀害了200万 犹太人 。影片采访了历史学家和心理学家,通过人们的讲述、日记以
及法庭记录寻找对以上问题的答案。电影没有再现当年的情景,而是使用一些不知名演
员脸部的大幅特写镜头。
电影《极端恶魔》里的镜头
用电影方式表现民族屠杀,并试图回答一个无法想象的问题,这种做法可取吗? 历史
学家安德里克(Andrej Angrick)说,“可以。将记录资料同演员表演混合为一体的电
影并不少见。这种做法没有违反风格,也非打破禁区,但过程中必须将引语清楚地划分
出来。”
人的压抑机制怎样表现?团队的集体强迫以及同制度保持一致的压力又怎样在电影中体
现?影片告诉观众,大部分士兵为完成上级命令把刑讯执行到最极限。
被压抑的事实
电影清晰地指出了一个常被人们压抑的事实,即这些男子应该是有其他选择的:他们原
是有可能拒绝执行杀人命令,而且这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人身伤害。他们最多会被调动或
不被升迁。历史学家安德里克说,“可以用出征动机来限制杀人,这是唯一说理方式,
即我到前方征战,不是为了杀死妇女儿童,而是为国家战斗。这种论证在当时是可行的
。但出自意识形态的考量会造成很大问题。” 安德里克证实说,拒绝参加杀人行动小
组的,可以得到其他任务,而不必担心被开除军队,更不会受到惩罚。
但为什么要杀平民?
那么,平时表现并不异常的正常男子,怎样变成了极端罪犯?影片表现出,这些士兵在
经历第一次屠杀时受到心灵曾受到强烈震荡,但后来集体行动开始产生能量,跟制度保
持一致的要求也开始产生压力。宣传鼓动机器行动起来。
最后,杀人对这些男子来说就像是完成一个肮脏的职业,不得不做,为的是达到高远的
目标。安德里克说,“在纳粹国家,人们对幸福的追求,是实现日耳曼式的理想,建设
一个完美的社会。”“杀害犹太人,不是因为他们是犹太人,而是他们同那些纳粹迫害
的对象一样,在法西斯的精神世界里阻碍了一个'雅利安人的伊甸园'的建立。 那场毁
灭性战争是为这一理念而发起的战争,因为最终幸福只属于他们那个精神世界里的人。”
魔鬼在我们当中
鲁措维斯基导演在影片中引用了康德写于18世纪末的一段文字。这位哲学家论证道:抗
拒基本道德标准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潜在本性。著名心理医生利弗敦(Robert Jay
Lifton)在电影中使用了“人类的潜能”一词,他认为,做坏事是人类的潜能。但潜在
的能力什么时候爆发,超越“基本道德标准"的界线?利弗敦说,这取决于政治文化。
政治文化为个人行动划定最重要的界限。
电影《极端恶魔》里的镜头
安德里克却认为,利弗敦的理论过于肤浅并强调社会框架条件的重要性:“在我看来,
当年95%的纳粹士兵如果生活在另外一个社会里,不会变成重型罪犯。光有政治文化还
不够。不可缺少的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精英阶层。”他说,如果精英阶层,如政治家、法
学人士、演员、医生等,具有免疫力,那便是稳定社会的因素。
安德里克尤其强调了执行司法的重要角色:“国家不仅可以用惩罚手段加以威胁,必要
时也须绳之以法。”此外,他还认为,一个社会不该推崇一个"过于理解的对话文化”
,他这里指的是不该对待有过于宽容的态度。
导演鲁措维斯基的影片《极端恶魔》没有宣判纳粹士兵无罪,也不认可他们的做法。影
片的结尾再清楚不过了:杀人犯无法以“别无选择"为理由为自己开脱责任,或者将罪
责推委给一个抽象的纳粹国家。他们个人须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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