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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n 发帖数: 6452 | 1 第二天一大早从Wonder Lake坐露营者巴士回到Reily Creek营地已是下午,两人没有停
留,匆匆吃过饭开着房车南下Seward海港,准备明天上午乘游船去Kenai Fjords国家公
园看冰川。之后,云风要赶回西雅图,她也该回学校了。
阿拉斯加天气变幻莫测,比预想的更加富有戏剧性。午后的旅程时而阳光灿烂,时而大
雨磅礴,让梦雪倍感现实世界的动荡与不安。昨晚梦雪彻夜未眠,虽然在Camper Bus上
云风搂着她睡了一会儿,头还是晕沉沉的。黑夜里用心勾勒出的梦幻般美景依然历历在
目:云风和她相拥着坐在摇椅上,看着他们心爱的六个孩子在草地上玩耍嬉戏,云风和
孩子们开怀大笑,天边升起一道亮丽的彩虹。现在想来那样的世外桃源纯粹是天方夜谭
痴人说梦。梦幻湖上奇异的飞雪,云风夸张的表白,他们放纵的做爱,这一切真的发生
过吗?梦雪扭头看看面无表情的云风,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房车在公路上颠簸,发出和
她的生活一样枯燥无味的声响,仿佛证实了她的怀疑,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梦幻湖之旅是真人体验游戏,自欺欺人的好梦一日游,一场完美无缺却是纯属虚构的梦
。梦里所有的梦想都会如愿以偿,然而走出梦境,将面对更加残酷的现实。
云风似乎心有灵犀,从早上起来就沉默不语,临走前他拉着她到Wonder Lake边坐了足
有半个小时,两人静静地看着幽蓝清澈的‘梦幻湖’谁都没说话,上车前云风冲梦雪笑
了,淡淡的,看起来很疲惫。云风的体力梦雪很清楚,不可能是昨晚累着了,云风是有
心事。甚至在最激情的时刻她都能感觉到云风的心扉并没有完全向她敞开,他看她的眼
神是迷茫的,眼睛里隐隐飘过悲观的阴霾,仿佛看不清未来。
实际上从见到云风的那一刻起,他一直在回避谈及工作和未来,只要她一提到北岛集团
或纯子,他就会有点儿不耐烦,然后很快转换话题。吃饭时云风说起母亲的美学论文手
稿,说已经整理差不多了,云伯伯正在联系出版。她听了很高兴,正想告诉他即将开题
的Proposal可能涉及美学领域,想请他给参谋参谋。云风似乎对她的论文不感兴趣,只
是简单点点头,没头没脑地说:现在经济不景气,未来前景也不乐观,不但波及公立大
学,对私立大学影响也很大,人文类学科首当其冲,研究资金会大幅削减。她没听明白
云风到底想说什么,虽然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试探地问云风,辞职后要不要申
请到耶鲁读书,她近水楼台可以帮忙递交申请资料。云风没答话,忽然伸手拉了一下她
的耳朵,笑眯眯地说,“亲爱的,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他的眼睛色迷迷的,好像在说
:你就是泄火的绿豆汤,唯一能做的事就是make love。
云风一定有很重要的事瞒着她!从小到大任何重要的事云风都不会告诉她,而是憋在心
里沉思默想,一副深谋远虑胸有成竹的样子,直至大功告成,他会不动声色的通知她结
果,然后冷眼看着她惊喜万分的傻样。这是云风一贯的作风,他看上去很轻松很酷,她
却提心吊胆备受折磨。也许在云风的眼里她根本不是完整的‘人’,只是一个没有思维
近乎弱智已经物化为由特殊器官组合的‘女人’。
原来云风优雅的绅士风度背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男子主义者,他爱的仅仅是她的肉体
,什么灵魂一体谁离了谁就会死的话不能当真。梦雪不禁又一次陷入灵肉分离学之中不
能自拔,如果云风只爱她的身体,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爱情吗?如果不是,他真正爱的
人又是谁?还有,只靠性爱真的可以维持幸福的婚姻吗?如果不能,迟早有一天他们会
离婚,她有什么资格让云风拿自己的事业和前途去冒险?
“你看,快到上次休息的地方了。”云风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指着窗外,有些兴奋地
说,“宝宝,将来我们真的在这儿隐居吧,你说好吗?”
再次看到雪山下那片淡紫色的野花时,梦雪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云风笑着,眼里充满
了温暖的 阳光,一望无际的薰衣草在阳光下盛开,好像充满了希望。是啊,漫长痛苦
的等待即将结束,再过三个月她就可以和云风永远在一起了,她怎么还在胡思乱想?难
道是婚前恐惧症?她募地开心起来,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小风,我们停下来去摘
些野花吧,带回去做成干花,不知道机场安检能不能通过?”
她话音未落,房车一个急转弯,稳稳地停在小路上。梦雪笑着刚要开门下车,发现云风
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她收了笑,“怎么了?安检通不过?那算了吧,摘下来花就死
了,太可惜了。”云风不说话盯着她看,舔了一下嘴唇。这是云风想要她时的标志性动
作。新年在三藩他们正吃饺子,吃到一半云风放下筷子,脸红扑扑地看着她,舔了一下
嘴唇。她还以为饺子没做好,正准备检讨,云风抱起她跑到客厅的沙发上痛快淋漓地做
了两次才罢休。
梦雪脸有点儿红,昨晚纵欲过度,加上整夜失眠,现在只觉腰酸背痛全身无力,看着云
风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由想起高中时有一天碰巧听见一楼体育老师王老师的爱人跟白阿
姨抱怨,说搞体育的那方面太强,每天都要折腾大半宿,她实在受不了了想离婚,但心
疼孩子进退两难。当时梦雪没听懂,现在她真是深有体会,云风虽然不是专业搞体育的
,但他比专业人士还要生猛,结婚以后她能满足他吗?这个忧虑其实从他们第一次时就
出现了,从那天晚上到第二天上午云风飞三藩,他们做了六次,最后她的腿全麻了,那
时她悲哀地想,再做下去她一定会高位截瘫的。
云风微笑着靠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梦雪犹豫片刻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耳朵,云风高
兴了,兴冲冲地抱起她往车后走,吻着她的耳垂柔声说,“Ride on me, baby, Ride
on me!”还能怎么办?忍吧。梦雪闭上眼睛,想着等云风爽够了好好睡一觉,不然真
的要崩溃了。
就在这时Tristesse响起来,云风把梦雪放到床上,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对她说,“是
纯子。”他躺到梦雪身旁把手机放到耳边,脸色马上阴沉下来。
“云哥哥,不好了,大哥要来西雅图,你快回来吧。”纯子慌张的声音,“他已经在飞
机了,晚上到波音。”
“嗯,我马上回去,他还说什么了?”云风语气冷静,但梦雪感到他的手轻微哆嗦了一
下。
“他不知从哪里知道你去阿拉斯加了,他还知道小雪姐也去了,让你带她来西雅图,说
要请你们吃饭。”纯子焦急地问,“云哥哥,怎么办啊?”
云风眼里流露出一丝杀气,沉着地说,“不要慌,按我们原来说的做,不会有问题。你
叫五哥听电话。”
看来北岛苍井知道云风到阿拉斯加和她幽会了,云风说话虽然镇静,但表情却像大难临
头一般。梦雪心怦怦跳,惴惴不安地等着云风和五哥通完电话,心里有一万个问题要问
他。不等她开口,云风给她盖好被子,极平静地说,“什么都别问,不会有事儿的。你
先睡一会儿,这里离安克里奇很近,半小时就能赶到,五哥已经帮我们订了两小时后飞
西雅图的飞机,晚上我们到西雅图和北岛苍井吃个晚饭,明天早上五哥送你回学校。这
周我在波音开会,不能开手机,不要给我打电话,晚上老时间等我电话。”说完云风坐
到驾驶位置开着车向安克里奇机场急驶。
梦雪心急如焚,哪里还睡得着。最要命的是该如何跟北岛苍井解释他们的梦幻湖之行呢
?如果北岛苍井问起她和云风的关系,她又该怎么回答?她干脆爬起来坐到副驾驶座位
,面对着云风问,“北岛苍井要是问起我……我们怎么在一起,我该怎么说啊?”
“他应该不会问你,我会处理好的。他最有可能问你和龙风的婚事,你就重复一遍去年
圣诞节说的,别紧张就行了。”云风拍拍她的手背,很轻地微笑,“乖,放心,去睡吧
。刚刚是逗你呢,看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想让你睡会儿。”
云风还有心情开玩笑,事情应该没那么严重,梦雪这才松了口气,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
睡着了。
一路平静如常,飞机上云风照例读着书,像他们每年寒假去深圳看望父母。抵达西雅图
已经晚上七点多了,纯子和五哥早已等在那里,北岛苍井约好八点在Space Needle顶端
的旋转餐厅共进晚餐。西雅图秋雨绵绵,显得格外阴冷,到了宾馆,两人进了给梦雪单
独开的房间,分别换上纯子准备好的西装和晚礼服,司机载着四个人匆忙赶往Space
Needle。
电梯停在顶层,电梯门缓缓打开,北岛苍井提前到了,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身后的四个
保镖腰间别着乌黑锃亮的手枪。这注定是一场鸿门宴。
云风挽着纯子,五哥挽着梦雪,缓缓走下楼梯。北岛苍井热情地和每一个人拥抱,气氛
和谐融洽。梦雪没想到,她从此真成了云风的秘密情人,再也没有机会在公众场合和云
风手挽手地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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