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ralChina版 - [合集] Some comments/experiences Re两所乡村小学和一个支教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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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g 发帖数: 28502 | 1 ☆─────────────────────────────────────☆
hondacivic (橄榄树) 于 (Sun Aug 1 19:51:16 2004) 提到:
from:
http://www.tianyaclub.com/new/Publicforum/Content.asp?idWriter=
=no04&idArticle=284603&flag=1
作者:朵朵一朵 回复日期:2004-7-20 5:18:50
我从高中开始开始参加每周照顾贫困老人的活动,大学二年纪开始参加湖北省湖南省
贫困地区的文化下乡活动,其中包括多次的演出和支教,有的是跟省团委走,有的自费。
那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段经历,其中的精神上和物质上所获得体验无法用几句话甚
至一篇报道来言述清楚,不那么马列的说,那段经历给了我个人全新的人生观,对之后的
行事方式起到决定性影响。
虽然那几年里直面过这个帖子的画面上所描画的一切,可是今天看到依然从眼眶到心
底都含蓄着泪水。
我曾经很疑惑,为什么留了地址给孩子们,他们却从来不写信给我,
后来我知道,将近一块的邮递费是大人们用来张罗全家一天甚至几天饭食的钱
有次下乡,隔壁大学的领导们给当地一个小学带了不到2000块钱,都是学生捐的,可
是那次声势浩大的下乡活动那一次花了那个小学多少钱呢?据我的估计是超过600块,几
桌酒席估计就去了大多数,还有茶话会上买的瓜子花生水果之类的东西,记得回家后我哭
了一晚上。
其实我很清楚的知道,中国农村的平穷是制度性的贫穷,很多民间性的捐款,起不了
根本作用,加上某些错误性的管理实施,更是成效低微。可是这样的行动却是绝对必要的
,它毕竟给了人希望,毕竟对于一个两个星火的人以和城市里的孩子同等发展的可能性。
我曾经问自己,体制的问题如此根深蒂固,短期的,没有持久制度性的执教,又能给
当地农村带来什么真正的利益?一个封闭在大山里只有几户人家的村落,孩子们念1念书
和你帮助的2年3年,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他们这样的封闭的生活,用的上这样的文化么
?我当年幼稚万分的教他们的几句英文,他们能记得几句,又曾经用过哪怕一次还不如说
那几句英文是我自己在他们面前拿来让他们崇拜的资本。不过依然常常想起教他们唱的那
几首歌飘荡在大树砍光了的炎热的充满着灌木和破败房舍的大山里,孩子们光脚站在沙地
里。
所以我很赞同徐本禹和农业大学的行动,他们做的不仅仅是星点的帮助,而且是星火
性意义的行动,不仅仅投入物质性意义的援助,更是带去能够带动当地长久致富的方法,
他们代去的不进是煮熟的米饭,更是良好选过的能在下个季度结粮食的种子。同时认为试
点性的在某个村长期资助几个学业优秀的孩子一直到大学和普及小学教学确实是恒有成效
的做法^_^
徐本禹的经历和他的故事的广为人之知,不仅仅是支持了几个孩子上学,而是从侧面
意义上控诉了中国的体制性问题,甚至是着中国教基础教育的体制性灾难。然而我们这些
大学生们,研究生博士们,所以作为一个学者,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是应该能
从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不仅站在个人局部的角度,也应该站在宏观政策制定者的角度,
我们的国家所出现的问题,大家都切身的能够体会到,身处贫困的大众们比我们更能深刻
的体会,我们能够做的绝对不仅仅是抱怨,而是把握问题节点,找寻解决问题的方法,让
自己够能力站在决策者的位置上,哪怕是一个很小的决策者,做更好的决断^_^
再我们还没有成为制度决策者之前,实在的工作是必要的,哪怕是很小范围的^_^我
们应该号召各个大学在当地郊区,平困地区的学校建立和保持长久的联系的同时,打击形
式化的援助,实打实的做好支教工作,如果觉得一年耽搁了个人长期的发展,那么那么多
同学们可以轮流上,半个月,一个月的轮流来,不用走那么远的地方,就从身边坐起,形
成一个好的民间社会风气,其实离大学附近的不远的郊县就可以是很好的用武之地。
在这里表态,等回国以后,我会重新投入支教行动,不论以后从事什么工作,每年拿
出至少半个月来从事相关的工作,不仅是个人性的^_^
同时在这里给徐本禹同学我最大的鼓励、支持与祝福!
附2000年的日记一段:
那年,是去的湖北一个平困县,我们的下乡演出结束以后,
我到一个小朋友家做客,说是小朋友,其实这个女孩已经13岁了,
可是看起来只有8。9岁的样子,个子很小很黑,不过五官是很好看的,眼睛很大。
天气很热,乡里的树又砍的差不多了,到处是石头沙子,看不到什么绿色,
她光着脚拘谨在走在我旁边,
我故意说笑话给她听,她也笑,不过总觉得眼神里有一种
我教的武大附小的孩子们所没有的沉重与黯淡。
走进门,满屋子怪怪的味道,有点象药味混合着别的什么,
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孩子,小娃娃,大概只有2岁,
可是浑身绑着绷带,白色的绷带有些脏了,透着荒荒的,药水的似的东西,天气燥热
,孩子在拼命的哭,泪水还是汗水满脸的落。
我看了吓的不行了,因为那浑身的伤看上去很严重,但是包扎的很简单,立刻冲过去
问怎么回事,原来娃娃被严重烫伤,我当时就指责他母亲,“你怎么当妈的,这么小的孩
子烫成这样,”
可能是没有直面过这样的残酷,如此娇嫩的小孩子浑身烫伤,到处乱裹着绷带,天啊
,我们小时候一个小小的伤口就闹的吓人,
可是,可是这个满身创伤的孩子他长大以后怎么办,
她是个女孩子吗?她以后怎么嫁人,她怎么面对自己满身的疤痕,天!
我是个太感情化的人,当时就不知所措的痛哭起来。
那个孩子的母亲哭着说:孩子他爸爸去城里打工,几年没消息了,我下地又不能带着
孩子就把他关在家里玩,谁知道弄翻了桌子上的开水壶。
那为什么不住医院呢?伤的这么重,感染了怎么办?
她说:我没有多的钱住医院,只有自己找卫生站包了一下,都要看着孩子的命了。
我只知道哭,只知道哭,心里完全承受不起了,
安慰了几句,把身上所有能给的给了小姑娘。
不敢回头的走出了门。
似乎,看不见,听不到,就没有发生了。
我这个懦弱无用的人啊。
在这样的时候只有闭着眼睛,把那几天所见到的苦痛的人生当做小说里的一段,一段
。
和自己无关的。
每当这个时候,本来懦弱没有大志的自己,
竟然总想着去从政,去拯救弱势群体于水火,
或者去做生意,赚大钱以后开很多儿童福利院,很多希望小学。
是的,是的,一定的,我是一直这么想的,
这也是我的梦想之一。
我要做到,我对自己说。
要变的坚强起来,勇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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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亲爱的丫丫 回复日期:2004-7-20 13:04:32
我是贵州毕节人,大方县是毕节下面的一个县。对那里的穷困,我们城里的人看不到
,可是那些失学的儿童,却天天在我眼前出现。农民在贵州有一种挣钱的方式,就是背上
背一个很大的背萝,给城里的人背东西,或者是敲煤,我们叫他们“大背萝”,这个就是
他们的名字,你要是在街上这样的一叫,会有很多衣衫褴褛的人跑过来,争夺着背东西。
价格是惊人的便宜的,走过大半个毕节城的距离,背着满背的东西,得到的,不过是2元
钱。
冬天的时候,他们还是穿着淡薄的衣服,穿着解放鞋,没有袜子。我看到他们,每
次都有想哭的冲动,每次我都希望四季里没有冬季,没有让这些可怜人瑟缩的冷风,没有
冰冻的红的发亮的脚趾露在外面。你们知道他们要一直呆到什么时候吗?大年二十九的街
上,他们还在游荡,希望能在多点钱回家过年,他们都来至乡下,有大方的,有其他县的
。回去的时候还要做交通车,到了过年,交通车的价格就猛涨,都说这个是春运,是应该
涨的价。
还有很多不是“大”背萝,我们叫他们“小背萝”,都是小孩子,就是象上面,数
下来第九张照片的那样的小孩,背着那样和他们一样高的背萝,在街上讨生活。我最记得
深刻的是两个小背萝。第一个,是我高中的时候遇到的。我放学回家,看到他在哭,背着
一个大大的背萝,问他怎么了,他说他给一家人敲煤炭,从早上一直到傍晚,中午那家人
吃饭,也没有理他,敲完了,给他1块钱。他说,干了一天,可不可以多给点,那家人说
,你自己笨一天敲这点煤炭,就是1块钱。他那么小,大人很快可以敲完的煤,他敲了一
天,能怪他吗?我当时就哭了,心里好想去找那家人,恨恨的骂他们。可恨,我胆子小,
没敢真去。我不懂,都是孩子为什么我们读书,他们就要承受那么多,活得那么艰难。
第二个,我记得是在我大学毕业在贵阳工作,家里给我带了个小的电视机,我去汽
车站拿。就在车站找人背,我特意找个了小背萝,有钱我愿意给他们赚。说好了是2块钱
,距离大概有4站路,我租的房子在7楼。到了之后,我给了他4块钱。他下去的时候刚好
遇到我的室友,室友上来给我说,他看到一个小背萝,飞快的跑下楼去,一路笑着,开心
的很。当时我的心情,很难过,4块钱啊,走了那么远,那么高,值得这样的高兴吗,要
知道是这样 ,我应该再给点。我想徐本禹的心情,虽然我不能完全的体会,但多少能懂
一点。
中国农民的处境,我不想多说了,能伸出手来的,就帮帮这些孩子吧。我还在读书
,等读完了,我也要资助几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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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bebabu 回复日期:2004-7-20 15:31:33
我99年支过教,是教一群中师的毕业班的孩子。我很欣慰,我给他们讲了外面的精彩
,现代的发展。他们毕业后又去了更加偏僻的山村,继续传播着新鲜的血液。我为我做过
这个工作而感到欣慰。2002年的一天,我在重庆的一所大学见到了我支教的一个学生。那
一瞬间,我很激动。我知道。我的努力真的有用。现在我离开了教师队伍,是因为我对中
国教育的失望。但徐本禹让我看到了另外一种对中国教育的态度。我是消极的,他是积极
的,我最能体会的和有同感的是“生活条件差我不怕,但是孤独确是最大的敌人”,我经
常一个人在那间小棚子里自己对自己说话。我佩服徐本禹,我知道他的难处。
另外,以我的经历。我知道。捐献是很重要的。但是,捐献你的青春,去带动哪些
需要帮助的心灵,哪怕只有一年,但你一年我一年,我们就可以不断延续。我们每个人是
那么平凡,但我们如果联合起来,就可以做不平凡的事,当你有一天在街头,发现你去支
援过的人或者地方有了起色,你真的会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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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湖居士 回复日期:2004-7-21 22:55:00
网友来信选登:
发件人: "**********" <***********@163.com> 存入地址簿 阻止发信人 加入过滤
器
收件人: [email protected]
抄送:
邮件主题: 你好
发件日期: Wed, 21 Jul 2004 22:42:55 +0800 (CST) 看信件原文 打印信件
来信内容: 选择内码:from:GBKGB2312BIG-5UTF-8 to:GBKBIG-5UTF-8
你好:我是一个广东的小朋友,今年9岁,我看了你们的照片,照片使我非常惊讶。
我这刚好有一些本子、书和一些文具,马上寄过去,请你给山区的孩子用。我还会把我的
二十元寄过去,希望我的这些东西能帮的上忙。
我的名字叫**,我在广东省佛山市桂城中心小学*年级(*)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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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qiee 回复日期:2004-7-30 1:45:42
我是一名在德国的访问学者,看到这篇真实感人的报道后,陡然感到国家留学基金委
每月发给我们的1100欧元资助的份量和期望。
国家还是贫穷的,还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在我逐渐变得习以为常和麻木不仁的时候
,徐本禹等有志青年的勇气和实际行动,就像一面镜子,他让我不停地反问自己,我又能
为社会回馈点什么?
我想,我会给徐本禹写一封信,告诉他,全世界有很多人在默默地关注着他,在默默
地支持着他。回国后,我会把我以前学外语用的Bolong全球短波收音机送给他,在大山里
,没有电,没有网络,但可以用得着收音机。
第二件事,我会回老家,到我小时候就读的那所川北剑门山区小学去看看。
我读小学时,是文革末期,那时的日子是清苦的,我记得我小时候也从来没有吃过鸡
蛋。家里的鸡蛋都留着,赶集时,到场上,换盐,换煤油。家里的饭,也都是清汤寡水。
好在那时上学是不用交学费的,那所隐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小学校舍,是全村最好的房
子。
哪家的孩子到学龄了,要是不去报名上学。德高望重的老校长,还会亲自上门劝学。
没有大名的孩子,校长还会负责给他们取学名,我们院子里的一个女孩的学名就是老
校长取的,叫春美。
那时的老师,很多都是来自成都的知青。他们教会了我们拼音,甚至还用那台旧风琴
,教会了我们很多革命斗志昂扬的歌谣。
多年奔波在外,只听说老家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不知道现在那所深山小学
是否变了模样?
回国后,我会找个时间,带着我的孩子,回学校看看。看看我能为学校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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