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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x 发帖数: 6601 | 1 cccpwx (暱稱太短) 发于 Fri Jul 20 03:05:10 2018, 美东, 信区: Military
标 题: 也不知道版上老古董对台湾人的意淫来自哪里?
陈真医生谈服贸、禁食反核四
https://home.gamer.com.tw/creationDetail.php?sn=2416475
中央社 – 2014年4月17日
(中央社记者林淑媛华盛顿16日专电)前美国在台协会台北办事处长包道格今天表示,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认为能帮助台湾服务业进一步打进大陆市场的服贸协议不
好?
包道格强调,前总统李登辉与陈水扁的时代,禁止比较老旧科技业登陆,但反而提供中
国大陆赶上台湾先进科技产业的机会。同样的,台湾服务业在大陆市场具有领先优势
, 如果台湾不积极参与,大陆服务业会变得更有竞争力与更有主导性,将威胁台湾市
场地 位。
华府智库卡内基国际和平研究院今天举办台湾关系法35年研讨会,前美国在台协会台北
办事处处长包道格(Douglas Paal)在会后接受记者访问时强调,他知道这次因两岸
服 务贸易协议引发的反服贸学运,但相关报导过于片面。
他指出,台湾服务业竞争优势大于中国大陆,台湾如果不积极打开大陆市场,现有优势
将会被取代,他认为台湾应该要从现实经济面讨论服贸内容。
包道格说,协议内容很重要,因为台湾服务业较中国大陆具有很大优势,可以提供年轻
人工作机会前景,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认为能帮助台湾服务业进一步打进大陆市
场 的服贸协议不好?
包道格认为,在讨论两岸服务贸易协议时,应该以现实与经济面为基础,而不是只从政
治方面看待。
陈真 | 2014.04.21 11:31
美国的立场自然是乐于见到台湾与大陆为敌,但一些个别官员,特别是已卸任者,就算
他持有前述立场,恐怕也很难在这议题上发表负面看法,因为这事的利害得失如此清
楚。
就跟这位包先生所说一样,我也很想知道一个所谓运动,怎么连自己在反对什么也一个
理由都说不上来,永远只会造谣瞎掰,抹黑大陆人,挑起人们对他们的仇视,要不就
是 讲一些完全没有实质意义的族群偏见或空洞政治辞汇,让人感觉好像智能上有严重
缺陷 似的。
真难想像怎么会有人笨到这种程度但却毫无自觉,反而以为自己很聪明很有想法。台湾
社会的反智程度,若非身处其中亲身经历,实难想像。
更不可思议的是,台湾却被这样一群缺乏智能但却充满族群仇恨激情及党国热情的人所
绑架,呈现一种反淘汰、劣币逐良币的现象。这些人,满脑子神圣党国念头,而且逆
我 则死,似乎非常过不惯民主生活。
但如果你以为绿营政治人物真的如此反中,那你真是对政治太外行了。这些人一点点点
点点反中的成份也没有;就我几十年来的实际经历与见闻,我敢这么说。所谓反中是
反 给北七看、骗选票的。我毕竟不是今天才认识这些人,我认识他们超过30年了。
我估计大概会这样一路乱到2020或2030年。一个社会,如果众人就是喜欢搞这一味低能
反智造势杀敌的游戏,其实你也只能随他便了,大家高兴就好。也许还可以想办法更
低 能更智障一些,说不定更有趣更夯更好玩。
我所谓绿营政治人物连一点点点点点反中的成分也没有,意思是说这些人的确敌视大陆
人,但可别以为他们跟大陆真的不共戴天,那就误会大了,他们可一点也不会排斥哪
怕 是人民币美钞港元或新台币,保证对money绝无歧视或仇视心。
也别听他们整天喊什么反中资,并以此为忠贞标准,检查思想正确性,塑造内部敌人,
那是表演给北七看的,就好像别听他们痛骂什么黑道,那是白天喊给政治白痴听的,
到 了晚上,嘴脸就完全不一样了。台面是一套,台下又完完全全是另一套。
这些都不是什么内幕,这只是台湾政治的一个最起码的普通常识。同理,你也别笨到竟
然会相信他们说什么反财团顾弱势,他们其实就是财团的代言人或分身;于清廉,就
别 逗我笑了,这些人瞬间赚取的各种合法掩饰非法或纯属非法的暴利,光是它的零头
,恐 怕我就算不眠不休一直看诊看到22世纪也赚不了那么多钱。
世界上有许多诈骗集团,这不希奇,被骗个一两次也挺正常,但如果同一套骗术骗个五
百次还会继续上当,那就只能怪自己了。
至于马英九一上台之后绿色生物就吵个不停的公投法,不就是绿营执政八年的第三年即
2003年通过的吗?国民党后来决定弃权让绿营去唱独角戏,结果连自己人提出的版本
都 不支持。
如果这法律果真如此祸国殃民反民主,绿营为何当初不趁机照自己的意思通过?干嘛要
听美国爸爸指挥?接着后面还有五年的执政时间可以废除或修改不是吗?为何不修改
? 林义雄又为何不向当时的执政党民进党施压?
所谓台独也一样,如果台独如此重要如此神圣而伟大,他们足足有八年的时间随时可以
宣布独立。怎么马英九一上台就一直要他宣布台独否则就要拆立法院。
我敢说,时下绿营的政治人物绝对没有一个人真的想要台独,那也是表演给一些政治白
痴看的,借此在内部塑造敌人以赢取选票。若有哪个绿营政治人物不服,请他站出来
说 说他如何个台独法,以接受我们的表扬。
任何一个人或任何一个党或组织,持有任何一种意识形态,我都没有意见,只要他把自
己的见解和主张说清楚便行。但这个民进唬烂党及其一大票学界医界文化界以及最不
要 脸的人权界同路人及各种尾巴团体的问题,恰恰就在于他们其实什么意识型态或主
张也 没有,一切都只是手段,夺取权位利益的手段。
除了权位名利,我完全看不出这些人有任何信念或信仰可言,毫无中心思想。同一件事
,同一个人,他们可以一下说黑一下说白。你若真真去追究其所言,恐怕会搞到精神
错 乱。与其说这些人是政治人物或政治帮佣,倒不如说他们其实是商人。
说他们是商人其实相当程度侮辱了商人,我意思是说,他们唯利是图。但现实生活中,
并非每个商人都如此,商人仍然还是要讲信誉、推品牌,讲道德的。商人基本上还是
可 敬的。
说穿了,其实这些人不折不扣就是个政治诈骗集团。当然,并不是说其成员每个人都施
诈术,而是说,其成员普遍对于行使诈骗、说谎、造谣等等手段向来不以为忤。
这些都不是什么内幕,这些也不千百年前难以查证的往事,要了解这些人这些事更不需
要任何聪明才智马上就能弄懂。台湾的问题就在于其实人们根本不在乎是非。就跟美
国 一样,几年来侵略那么多国家,杀了数百万人,千万生灵涂炭,凭借的所有理由竟
然没 有一个是真的,一千个理由竟然全是谎言,但美国人在不在乎?显然一点也无所
谓。这 大概也是无数悲剧或政治操弄一再反覆发生的原因,因为人们根本不care什么
是非善恶 真理与真实。
在台亦然,人们基本上并不相信一个良善社会必须建立在基本的是非与基本价值之上,
政客或媒体要他关注什么、抬举什么或打压什么仇视什么,其支持者就一概照指令行
事 ,真是乖到吓死人;媒体或政客要他们爱谁,他们就爱谁,要他们恨谁,他们就会
恨谁 ,要他们沸腾,他们就会好像瓦斯炉那样让人任意开开关关,好像完全没有半点
脑子的 感觉。
几十年前,当国民党及其一票同路人之所作所为非常恶劣无耻时,四周人们一片认同,
只差没喊万岁,讲起大有为政府,总是质问:"国民党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要骂
它? 咱们是世界民主的灯塔呢。" 讲起党外人士就像讲到一群害虫病毒一样。
几十年后,当民进党及其一票同路人之所作所为,绿出于蓝,非常下流龌龊时,四周人
们却一片叫好称赞,只差没喊万岁,讲起咱勇敢的"台湾人"政党,相对于肮
脏可恶的他 们"中国人" 国民党,咱们台湾人台湾党是如此高贵感人,你为什
么敢对它不敬,那是 咱们的台湾之光,世界民主的典范呢。 " 讲起对于该党不敬
者或对立者,就好像讲到 什么仇敌害虫那样充满仇恨。
我口才好,党外时代经常应邀私下到各大学中学给这样一些忠党爱国者洗一洗脑子,通
常效果都非常好,好到夸张,很少有洗脑子洗不成功的,例如有个台大的学生会干部
, 是个女生,原本早上还忠党爱国,经过两小时的"治疗",下午就跟我一起
出现在高雄纪 念二二八的群众场合中,被警棍追着打。
人们常讶异我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其实很简单。就像彭明敏讲的,"你只要给我三
个月 的时间自由演讲,我能让国民党垮台。" 为什么?因为那时候的忠党爱国者
,他们之所 以为虎作伥,甘为党国鹰犬,主要是因为他们所知之资讯是假的、扭曲的
、不足的、偏 颇的、断章取义的,事实上他们并不排斥真相或真理,只要你论证合理
,资料详实,他 们累积几十年的偏见和误解,瞬间就能瓦解,就像雪积得再厚再高,
遇到艳阳一样立即 融化。
但这年头,任凭你有辩论比赛冠军的口才,任凭你有天大的证据资料,却一点作用也没
有,只会让时下这些忠党爱国者更加仇视你,因为你的威胁性太大、不敬程度太高,
简 直就是万恶不赦的卖台公敌。
原因何在?因为这些人就像索罗斯所说,对于真相或理性丝毫不感兴趣,他们很乐意根
据颜色判定敌我,至于是非黑白或各种漂亮辞汇,对他们来讲纯粹只是一种打击敌人
的 手段,因此,当你诉诸理性与是非黑白,对他们将毫无作用,因为那些东西根本不
是他 们在乎的。
索罗斯原本非常相信他的老师Karl Popper的说法,一个社会,只要资讯充足,真理真
相便能显现,仿佛便能自动导向一个开放社会的形成。但美国社会事实上却不是如此。
索罗斯说,他觉得很震惊,难道他长久以来所相信的Popper的想法错了吗?
后来,他自己得出一个结论就是:真理真相光是显现并没有用,一个开放社会形成的前
提要件必须是它的社会成员 "普遍在乎" 普世价值与真相。
这话用在台湾便能理解。为何高压年代,改变人们的想法如此容易,而所谓民主时代却
几乎不可能。原因无它,因为其社会成员普遍根本不在乎什么真理真相什么普世价值
。 他们只相信敌人就要打倒,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行,一切行事作为,根据的是既定而
不可 挑战的偏见以及针对不同颜色的仇恨,而不是根据任何理性与感性。
比方说你看所谓反服贸,反什么黑箱作业,可是,民进党执政时,例如蔡英文,所立下
的法条简直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完全不透光,明明当时是国民党觉得这样搞非常不
妥 ,才把它修改成比较透明一些。
这并不是几百年前的事,而只不过是顶多十年前的事,根本不需要任何智能就马上能查
证的简单基本事实,但你即便把一万个事实真相给砸到这些脑子进水的绿营支持者头
上 ,他不但不为所动,而且反而会更加仇视你,更加巩固原有的偏见与仇恨,更加努
力抹 黑造谣。
奇怪的是,这些人尽管几乎没有一句话不是谎言,每天却满口漂亮辞汇,众口一声像中
了什么邪一样,什么非暴力啦,民不从啦,什么公民与民主的,听到这些词,竟变成
行 使仇恨与谎言的流行辞汇,我真的很想吐,也很无奈。
能说的,能做的,能付出的,青春血泪,连同一整个家,全都给了,除了病痛交迫的老
命一条,其它一点也不剩了。对于这个岛,套句沉从文的话,"我已存心放弃"
;,不干我 的事了。
现实上,我们因为各种主客观因素或利害需求或不同理性程度等等无数原因,对于不同
命题赋予不同评价地位;你觉得很棒的,我可能觉得很烂,反之亦然。但概念上,所
有 命题地位却一律平等,这意思是说,命题本身不会有先验性的优劣;优劣只存在于
你我 之间而非概念之间。
杀死一只狗,引人愤怒,但杀死一只蚂蚁却波纹不兴。这并不是因为这两者命题地位具
有先验性的价值高低,而是因为后天评价不同。一个社会的形成、发展与运作,自然
不 可能"事先" 替大家决定哪些命题道德优先,故应获得特殊待遇,因此,基
本上,一个 社会之运作若有妥善存在的可能性,唯有关注所有命题形式,而非关注特
定命题内容, 因为内容是说不准的,人为偏差的。
如果有人以一种纯粹主观甚至是社会机制运作之外的所谓多数决,来赋予某个事物优越
于其它命题的特殊道德地位,那意味着这套社会机制是无法存在的,因为机制之上竟
还 有个太上皇式的、根据命题内容进行审查来给予不同评价地位的一套私密运作存在。
就像小说 "动物农庄 " 里那些革命成功之后的猪一样,猪仔们认为,因为自
己的某种 价值优先性,所以他们决定立法保障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 "更" 平
等。
之所以说它是私密(PRIVATE)运作,相对于公众(PUBLIC);一套私密运作的特色是:不
特定社会大众根本没法掌握它,在这套私密运作中会产生何种结论、以及这套结论如何
产生,全然说不准,全然不透光,比任何一种原初社会的运作都还要隐密,人家酋长
如 何产生、如何决策,如何替换,总还是有个公众依据。
那样一种自以为多数便可为所欲为的私密运作方式,甚至连黑帮组织都还远远不如。人
家黑帮老大怎么产生、堂口如何运作,总是都还有一套公众性的规矩在。但那样一种
自 以为多数便可为所欲为的私密运作,却完全不透光,大有一种立地为王的军阀、土
匪架 式,简单说就是一种暴民概念。
cccpwx (暱稱太短) 发于 Fri Jul 20 03:05:30 2018, 美东, 信区: Military标
题: Re: 也不知道版上老古董对台湾人的意淫来自哪里?
再说,游行人数究竟是警方估计的11万人也好,或是自行灌水的50万人也罢,仍然都只
是一小撮人。我讲的一小撮人基本上并非以数人头为依归,而是以公私有别来判断。
今 天即便是2300万人全数涌上街头,它依然是概念上的一小撮,因为这套运作方式根
本无 从理解、无从参与,它不是一种制度性可供遵循运作的一套机制。换句话说,不
管人数 多少,再多也没用,在一套私密运作下,它只是一群无法透过个别意志表达以
有效形成 集体意志的乌合之众。
民主无它,个别而已;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属,各自表态,形成有效意见。但乌合
之众却聚焦在特定一二人身上,关注其一颦一笑,丑态百出。
暴民现象或乌合现象本身自然也无好无坏,但你不能一方面说要民主,一方面却又热烈
拥戴自以为多数便可为所欲为的暴民文化,两者概念没法共存。
暴民现象只当出现在更换整个体制之时。套句科哲流行用语,暴民现象无非就是革命,
出现在企图转变整个"典范"(PARADIGM)、整套社会机制或整个政权之时,意
味着此时我 们不要干它妈的什么民主法治了,我们只要人多,想干啥都行。
我不反对革命,但因为某种非关价值的技术行政起而革命是低能可笑的;宣称自己无罪
更是窝囊。革命是要砍头的,怎么会无罪?套句毛泽东的话,革命又不是请客吃饭。
这种自以为多数或自以为绝对正义便可为所欲为的心态,套句Karl Popper的说法,恰
恰是民主开放社会的敌人,一种过不惯现代社会文明生活的野蛮落后特征。
这种自以为多数或自以为绝对正义便可为所欲为的私密运作如果行得通,那么,我们唯
有透过打仗才有可能分出高下,因为它缺乏一套数人头的机制,却极度热衷于打破敌
人 的头。
这种自以为多数或自以为绝对正义便可为所欲为的私密运作如果行得通,那么,社会的
发展将陷入完全不可预测的状态,它将失去一种基本的、稳定的方向,而诉诸于偶发
的 、私密的各种随机事件的任意发散,没有任何公众参与、借以形成众人意志的有效
管道。
这种自以为多数或自以为绝对正义便可为所欲为的心态或私密运作如果行得通,我们还
需要政府吗?大家只能想办法形成自己的小军阀,彼此对抗或战斗,想办法用各种手
段 打破敌人的头,撕毁敌人的脸。
这种自以为多数或自以为绝对正义便可为所欲为的心态如果那么高贵,那么,任何一个
独裁政权都很好办事了。例如党外时代,众暴寡很普遍,俺是正义一方,多数一方,
我 要怎么整你糟踏你都行。
例如,蒋经国1987年解除戒严之前,主张戒严根本就是所谓全民热烈拥戴的共识,历次
民调之共识程度均高达98-99%以上。剩下的1%-2%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1986年5月19号,郑南榕发起台湾第一次的群众运动,目标是反戒严。我从头参加到结
束,持续至深夜。参加之前,风声鹤唳,毕竟是史上第一次,你没法预知后果将如何。
跟许多参与者一样,我得事先写下遗书,交待好后事,因为很有可能一去不回。
为什么仅仅只是表达一种对于戒严的反对意见却得冒着生命危险?难道不就是那样一种
自以为多数或自以为绝对正义便可为所欲为的主流心态与暴民思维起了绝对作用。面
对 99%的民意,你的意见不管在哪说出,都会让你注定成为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非常
非 常痛苦。
可是,所谓民主或自由的概念难道不该就是捍卫少数甚至是仅仅1%的极少数?怎么反而
却聚焦、歌颂、鼓舞多数一方为所欲为的特权?我不太喜欢讲陈腔滥调,但姑且套句
伏 尔泰的话,我虽不赞成你说的话,但我誓死拥护你有说这话的权力。但是,那样一
种自 以为多数或自以为绝对正义便可为所欲为的心态却以其多数蛮力及完全不见光不
透明的 私密运作方式,视异己为敌,努力伤害少数人理应命题概念一律平等的存在空
间,使之 噤若寒蝉,否则便以正义大旗及暴民汹涌之姿尽情给予伤害做为惩罚。
面对这样一种自以为多数或自以为绝对正义便可为所欲为的私密大旗,当它如此凶猛时
,你能如何?当体制已荡然无存,难道不就只能沦于斗争?就像泰国一年到头各路群
众 斗争个不停那样,各自宣称是正义一方,因此可为所欲为,不从不敬者便是敌人;
对于 敌人当然就是努力伤害之。这大约也就是台湾过去十多年来绿卫兵文化之缩影。
至于王丹先生讲什么逻辑不逻辑的,当然是一片装模作样的傻话。经验世界跟逻辑怎么
会扯上关系?就算自然科学或社会科学的推论也没有人那样推的。自己设定一个奇怪
的 答案,然后借以推翻自己所拟定的奇怪前提与奇怪推论,这种思考品质,只能打零
分。
不过,一个人不会思考并不是什么需要谴责的事,需要谴责的是连理都不讲,只想造谣
攻击抹黑那样一种自以为多数或自以为绝对正义便可为所欲为的暴民心态。
有人因为 A 理由抢银行,基本上对此我没啥意见,我有意见的是, A 理由据当事人自
己说很正义很正确,抢银行难道因此就变得如此光辉灿烂?那我们是不是要把社会导
向 一个根据内容办事而不依据形式运作的野蛮丛林?只要某种内容合乎王丹先生所私
密设 定的几个条件,便是可歌可泣的民主壮举。这种思维很原始,很复古,很像中古
世纪宗 教裁判所那个年代来的人。
我很喜欢KARL POPPER这个人,也喜欢他的文笔和思路之清晰,但我倒不一定认同他的
想法。分析哲学上或科学哲学上的想法,百分之百不认同,至于政治哲学上的认同度虽
高却也不是很高。他这方面最有名的就是 "开放社会及其敌人" 这本书。
我自认对于开放社会的敌人之认识也许要比他更深入一些,或许那是因为我亲眼见识、
亲身经历反对开放的"敌人" 们怎么打着开放红旗反红旗。台湾,美国,以色
列,以及 西方列强等等这一大票所谓民主自由国家以及那些民主自由三句不离嘴的民
主人士们, 在在提供给我们无数绝佳的例子。
念高一时,有一段时间就住在台北牯岭街,租屋对面就是一排旧书店。李敖、柏杨的书
,差不多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接触,两人的书当时仍是禁忌,要买十分不容易。书店老
板 看到我来,经常提早关上大门,避免惹上危险,然后偷偷塞给我几本书,封面经常
被撕 掉,改成明星艳照做伪装。
有一天,我在一堆杂乱无章的旧书里,找到一本林义雄写的"从兰阳到雾峰",
书内页还 有他的亲笔签名,写着"敬赠蒋渭川,敬请雅正,弟林义雄"。
蒋渭川就是蒋渭水的弟弟,二二八事件发生后,曾受陈仪之托,替国民党政府向台湾人
民喊话,但后来连自己都受到国民党军队攻击。之后曾担任国民党的内政部次长。
林义雄那本书出版于1978年,但蒋渭川早在1975年便过世,为何仍有赠书之举,令人费
解。不过,笔迹我会认,确实是林义雄的笔迹没错。这书我仍完好保存于手边,常想
问 林这件事,但一直忘了问。
不过,为何送死者书不是我现在要说的;我要说的是,这书里头有一些话对于当时年幼
的我产生巨大的影响,让我十分感动。林义雄是这么写的:
"我相信政治是一种科学。我愿抱着「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是非分明的态度,投
身政 治。因为,我们的政治如果永远停留在宫闱式的勾心斗角、「三国演义」式的「
斗智游 戏」里,政治就永远不可能成为「众人之事」;我们所热切期待的民主社会也
将永远无 法实现。
我相信,民主的过程缓慢而琐碎,我们必须明白这一点,而且要忍受民主的「平淡」。
世界不停变动,问题层出不穷,我们要解决东一个西一个迎头而来的问题才能建立一
个 理想、完整的社会。 「五百年必有圣人出」、「圣人一出,天下太平」的想法是荒
唐 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不知道另外那四百九十九年怎么办?我想,宁可度过五百年
平淡 的岁月,也不要有四百九十九年痛苦的日子。 "
高中毕业后,我成为一名公开活动的党外人士,印了第一张名片,上面就引用了这几句
话:"我相信─政治是一种科学。我愿抱着「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是非分明的态
度, 投身
政治。 "
"我相信,民主的过程缓慢而琐碎,我们必须忍受民主的「平淡」。 "
当然,这些话我至今仍然相信,只是已经不再相信当初讲这些话的林义雄。林先生人格
正直,无庸置疑,但人格之正直并无法保证其人一切言行同样值得尊敬。
差不多二十年后也就是大约1998年左右,我方才明白,说是这样说,但林义雄显然不是
把政治当科学,而是当成宗教,而且是无法忍受异端的那种宗教态度。
他也似乎没法忍受民主"缓慢而琐碎" 的"平淡",因此老是有惊人之
举,动不动就要包 围这里包围那里,惊天动地地总是强迫对方要"修正",而
不是透过"缓慢而琐碎" 的方 式去阐扬理念,解决争议。
我当然不是说不应该抗争,而是说,一个现代社会的层层机制,就像一种游戏,游戏规
则复杂而琐碎,但其设立基本上并不偏向特定内容,而只关注形式本身。就好像不管
象 棋围棋西洋棋,下棋的规则只问形式之完善与否,而不因参赛者身份或意识形态而
有不 同考量。只要基本形式确立了,剩下的就只是 "缓慢而琐碎的平淡"。这
份 "平淡" 的 社会图像,让年少的我十分感动。
这很像数学运作。在数学的世界里,只要一套运算方式确立了,剩下的其实就只是
34;缓 慢而琐碎的平淡"。任何答案都引不起我的兴趣,因为它们平淡无奇,但这
份 "平淡" 本身却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基础。
动辄揭竿而起,刺激是挺刺激,但那其实意味着我们没法忍受民主缓慢而琐碎的平淡,
稍有不顺己意,便要翻桌重来,就像泰国一天到晚在政变那样,好像永远都没法好好
下 一盘棋,没法尊重棋局的基本规则。也许哪一天,住家路边少装了一盏路灯都能因
此揭 竿而起,翻桌不认帐,要求遂行己意。
这类无法忍受民主的平淡者,动不动就很喜欢说这是历史重要时刻,这是民主存亡的关
键。当我仍在绿营时,我就常嘲讽 "同志",我说,依你们的想法或说法,我
很想知道 ,究竟有没有哪些时候不是历史重要时刻?究竟有没有哪一次选举或哪一次
事件 "不是 " 民主存亡的关键?
我倒是一点都不相信一个现代社会哪来那么多生死存亡的关键。只要基本游戏规则订了
,剩下的就只是缓慢而琐碎的平淡,而无任何激情可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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