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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2039 | 1 【 以下文字转载自 LeisureTime 讨论区 】
发信人: lghlmcl (老公回来没出来), 信区: LeisureTime
标 题: 小故事：亮子（已完结）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Mon Aug 4 15:25:25 2014, 美东)
（一）开端
对讲机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亮子，宝宝哭了。我这儿正炒菜，你去给喂个奶。”
“马上。”
“快点儿。别整天坐电脑前面不起身。”
“知道。马上就好。”
亮子的心情很烦躁。他经常去的一个论坛，最近来了个奇怪的人。亮子觉得这人整天看
自己不顺眼，处处跟自己作对。尽管论坛管理员不住的调停，亮子跟他仍可谓是大吵三
六九，小吵天天有。
“一定是‘又上岫云’的马甲。”
“这老家伙，说不来了，又偷偷弄个马甲跟我干。”
“还总在我忙的时候回帖。成心的吧。”
“上次就是被媳妇儿催的。想好的一行忘了写，结果被这孙子挤兑好几天。”
“气死我了……”
亮子脑中来回琢磨着，嘴里机械性的重复着“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手上噼里啪啦
打着字……
“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
亮子吓得虎躯一震，腾的站了起来，下意识地用屁股稍稍挡住屏幕。媳妇儿一手拿着锅
铲，一手抱着儿子。儿子一手抱着奶瓶咕嘟咕嘟嘬，一手玩着音乐盒，并没有注意到妈
妈正对着爸爸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起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儿有这么大吸引力！让你爸宁可饿着你！大周末的也
不愿意带你出去放个风！”
亮子赶忙阻拦，嘟囔着说：“没啥，没啥……随便看看……”
“算了。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还是嫁给你那狼友论坛算了！……”媳妇儿又开始习惯性
的语无伦次了。
亮子好说歹说，才把媳妇儿安抚好。等他回到电脑前，“哎，那挑衅帖果然又已经被删
了。每次都是，也不封他……”
“那‘微风拂早苗’就会明着和稀泥，暗着排挤我。”
“幸亏还有很多老朋友支持我。”
亮子又开始跟自己较劲。
“越过道德的边境，我们走过爱的禁区……”亮子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拿起了手机。
“喂，张工啊。周末愉快。不好意思打扰啊。我刚从那边飞回来，咱那计划书写的怎么
样了？”
亮子心里一哆嗦。
“那就好，那就好。最好周二组会的时候大家一起碰个头。”
“大宝贝儿还好吧？哦那你忙吧。不多说了。哈哈。对了，我给咱宝贝儿带了点东西…
…”
亮子放下电话，心中暗想，又得熬两夜了。
（二）吃饭
在饭桌上，亮子迟钝的往嘴里扒拉饭，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哎亮子，下礼拜就你生日了。”
“嗯对。”
“我还没给你买礼物呢。”
“哦。”
“你想要什么？”
“随便。”
“手机刚换的，要不来块儿表？”
“都成。”
“你听没听我说话呢？”
“听着呢。”
“那我刚才说啥了？”
“你说啥了？”
“你把你那手机放下！整天的吃个饭也拿个破手机刷！去超市也低个头刷！宝宝坐秋千
也不撒手！你那个破论坛有啥宝贝得二十四小时盯着？！”
“哪儿……哪儿有。我是看我们这行业的网站。”
“去边儿待着。就你总上那古董论坛，那破界面三里地外都伤眼。我还认不出来？”
亮子放下手机拿起碗，紧划拉一通。
“行了行了。我赶快吃完饭还得熬夜赶活呢。”
“就你半个月前说要弄那个？还没弄哪？你把你上网吵架的功夫腾出来早完事了。”
“别叨叨了。我都准备差不多了，就是往一块攒。有两宿就得。”
媳妇儿消停了一会儿，看着依然沉默不语一脸心事的亮子，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
“哎亮子，你看最近你这么忙，等保姆回来还也得好几天。干脆我带序序回我妈家住段
日子，你一个人也省事。”
序序是亮子家小宝宝的小名，大名叫张新序。
“好啊。”
“空着也是空着，你让你们部门刚毕业那小田儿姑娘来咱家住吧。不是正找着房呢么，
也正好陪你一块儿搞工作。”
“行。”
“你再说一遍？！！”
“啪！”
亮子正在虚拟社区神游的魂魄一下就给吓回原位了。也不知是被媳妇儿的狮吼惊的，还
是给掉地下摔八瓣儿的汤碗乍的。儿子“哇”的就哭了。媳妇儿的喊声也追魂儿似的又
来了，
“你怎么搞的！怎么放个小孩都不说给拴好了？”原来是刚才亮子拿儿子往婴儿椅上放
没系安全带，结果人家自己扒着边站起来，一把就把大桌上汤碗给胡噜地上了。“我先
把椅子挪走。你快收拾收拾！别愣着了！一会儿得你负责给洗澡！来~宝宝不哭~烫着
没烫着~妈妈抱抱……”
亮子去拿了扫帚簸箕抹布墩布清理现场。他蹲地上一边弄一边回想起刚才自己和媳妇儿
的鸟儿问答，不禁暗自庆幸：这碗摔得还真是个时候。
（三）达达主义
“哒……哒……”
达达主义。
“达达主义（Dada或Dadaism）是一场兴起于一战时期的苏黎世，涉及视觉艺术、文学
（主要是诗歌）、戏剧和美术设计等领域的文艺运动。达达主义是20世纪西方文艺发展
历程中的一个重要流派……”
“关于‘达达’一词的由来，历来众说纷纭。有些人认为这是一个没有实际意义的词，
有一些人则认为它来自罗马尼亚艺术家查拉和詹可频繁使用的口头语‘da, da’，在罗
马尼亚语中意为‘是的，是的’。最流行的一种说法是，1916年，一群艺术家在苏黎世
集会，准备为他们的组织取个名字。他们随便翻开一本法德词典，任意选择了一个词，
就是‘dada’。在法语中，‘达达’一词意为儿童玩耍用的摇木马……”
——引自网络百科“达达主义”词条。
“哒……哒……”
就这几天，这两段百科亮子都快会背了。
话要说回到一个礼拜前，亮子在坛子上辛苦攒了一篇高质量滴蜡史考证贴，一方面是为
了向敌方展现实力，另一方面也是想可以和同好有效交流。
“可是论坛环境太差了。”
“有一帮吃饱了撑的就会灌水闲聊的，又跑到我的楼里聊天打屁还歪楼。”
“从滴蜡扯到满清十大酷刑，从满清十大酷刑扯到鳌拜，从鳌拜扯到鹿鼎记，从鹿鼎记
扯到吴孟达，最后居然都扯到达达主义了。”
“我也没办法，那就跟他们一块儿聊达达主义呗。没想到那老东西的马甲又找我茬。非
说我说的不对。”
“我都把百科词条贴出来了，他还不信。然后又有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新人，居然还扫
描了本世界知识小百科之类的古董书，上面写什么‘达达主义的命名来自婴儿呀呀学语
阶段的呓语’。乱七八糟的。然后他们还说那是白纸黑字根红苗正，我的说法是查无实
据网络谣言。”
“妈的肯定是那老狐狸又弄了个新马甲。”
“一帮人一块儿损我……”
“然后我跟他们辩，‘微风拂早苗’居然把我的楼锁了。”
“说是缓和气氛，可以让我提出要求指定不许进自己楼的名单。”
“有这么不讲理的么。明摆着孤立我。排挤我。”
“再说他们一人都好几十个马甲……”
“这样下去不行，我也得弄几个……”
“哒……哒……”
可是小浴盆里的儿子还在一个劲儿的“哒哒”着。自言自语的小人儿，仿佛在提醒亮子
：就是你的说法不对！又仿佛是在说：你到底要不要给我打沐浴液？
（四）洗澡
其实亮子还是很享受给儿子洗澡的亲子时光二人世界的。也就是在最近的论战期进入白
热化状态之后，诱惑的天平才倒向了电脑屏幕的另一边。
但似乎就这几天光景，儿子的功夫已经是突飞猛进，让亮子有了久疏战阵之感。他刚要
打上沐浴液，小序序就开始大幅度的手舞足蹈，弄得水花四溅一片狼狈。亮子手忙脚乱
应接不暇，只得发出绝望而无意义的哀求，
“宝贝儿你饶了你爹吧！你妈欺负我，论坛那帮孙子算计我，咱俩一个姓的你就别再折
腾我啦……”
没想到这招还真奏了效。儿子就跟真能听懂爸爸话似的，把张开的手脚收拢起来，乖乖
的坐在盆里。一双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盯着他，把亮子的心都看化了，只觉得浴盆外的世
界都也都跟着融化掉了。
可是乖儿子低下头又开始自己坐那儿“哒哒”了。那些争论引发的烦躁和羞辱，也如鬼
魅般随之出现，并再度凝固在他心中。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不由自主的，亮子又想跟
儿子“树洞”一番，以浇胸中块垒了。
当然如果媳妇儿在场，亮子是断然不敢这么做的。她可是坚定的从备孕期甚至之前就开
始着手实施胎教（比如每次完事以后都要倒立着一边听古典音乐一边背古诗，亮子偷偷
管这叫“卵教”）的主儿，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他爸爸往浴盆里倒苦水，非得把
亮子狠削一顿不可。
至于亮子，他当然是不信这套了。在因为最近这个项目对婴幼教育有了更多了解后，他
更是坚定了自己的观点。照他看，他跟孩子聊会儿闲天解解闷，怎么可能留下心理阴影
？没准还能无形帮孩子培养人生阅历呢。起码不会比媳妇儿当孩子面儿尅他一顿性质更
恶劣。所以工作上、家庭上、社会上的烦心事儿，他想起来就会跟小序序念叨。今儿就
轮到网络上的了。
“……宝贝儿，你说这人缺不缺德。”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序序，你得记住爹的话。”
“……怎么办？将来长大了，你得给爸爸报仇啊。”
“就等你成家立业光宗耀祖，然后把那论坛买下来。”
“……看谁还敢跟你爹乍刺儿。”
“那老蔫坏损的马甲，先封他十天半个月，好好治治他……”
亮子越说越带劲，越说越离谱。儿子呆呆的听着，似乎也懂了爸爸的话，不住的傻笑点
头外加挤眉弄眼。
“哈哈乖儿子！爸爸最疼你了。最后冲一下。爸爸给你驱逐舰玩。”
“乓！”
小胖手儿驱动的驱逐舰，不偏不倚的砸在亮子鼻梁上。亮子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地上了
。就在他出于本能张嘴要说出那三个字之时，这句口头语的宾语成分已经一阵风儿似的
冲了进来。
“怎么了？你把孩子摔了？”
“……没有。就是拿玩具敲了我鼻子一下。没事。”
“哦。你说你也是，小心点儿。序序你怎么回事？又打爸爸？你这样式儿的还想不想去
托儿所跟小朋友玩了？都是你奶奶把你惯的……”
亮子看着低头紧研究驱逐舰的儿子。
“真是憋屈的一天啊”，他苦笑了一声。
（五）计划书
“婴幼儿智商情商开发声触控便携天然色泽彩宝书云端大数据虚拟机系统项目计划书”
亮子看着空白文档上的这行字，陷入了沉思：跟小孩和网络战斗了一整个白天之后，为
什么到了黑夜自己仍然无法逃脱他们的魔掌？
其实亮子搞这个项目也纯属巧合。几个月前，他偷空和研发部门这块儿的一个副总打牌
。桌上还有自己的高中同学和副总爱人。亮子同学在某材料研究中心工作，聊天就聊到
他们实验室最近新开发了一种电致变色材料。响应速度快，但是透光性不行，加工精细
度和面积参数也达不到标准，没法做一般的高级玻璃或显示器。
“那就给小孩做玩具呗，反正不毁眼。”儿子刚满月，正研究小孩儿玩具的亮子随口一
说。
副总当时正参与集团一个移动设备的开发项目，立马就接茬说：“这主意不错。把平板
儿屏幕卸了装上这材料，一举解决我国婴幼儿玩电脑难的问题。”
副总爱人是搞儿童行为心理学的，也跟着没话搭个话：“哎我们正研究海量婴儿行为互
动模式呢。可别说海量了，十个八个也没家长愿意托给我们做实验啊。”
“有我们这产品就拿下了啊。把海量小孩在设备上的信号输入通过互联网收集到系统里
，然后进行模式识别和范式分析，从而实现显著的神经参数训练效果，并形成与设备间
的认知智能正反馈。”
结果这几个人三言两语还真就一拍即合了。亮子同学声称他们跟富士康有合作，技术上
应该没问题；副总拍着亮子肩膀说孩子钱最好赚了没错吧，只要没有健康安全隐患就跟
白捡一样；副总爱人表示可以从各种儿童基金会拉赞助，再找几个老专家吹吹牛。你要
说宝宝玩这个将来有百分之一希望成爱因斯坦比尔盖茨或者伟大诗人作曲家啥的，就能
有十分之一的适龄家长撅着屁股往起跑线上使劲儿挤。
一来二去，亮子莫名其妙就成一线负责牵头开发的了。不过他没敢跟自己那口子细说，
唯恐她一听这伟大创举，还能比魔障更魔障。前一阵副总还真整出样机来给他一台玩，
说是性价比狂低，比预期产品更牛逼，跟上网本没啥区别了。亮子玩了两天，感觉跟捧
着媳妇儿化妆那调色盘似的，心理压力太大，就给不知道掖哪儿了。
亮子跟自己录入的这几十个字相了半天面。
难得今天晚上小孩还没有闹。
媳妇儿也睡了。
内容其实都差不离在脑子里了。明天时间也足够，不在这一会儿。
就算弄不完，也可以先开会讨论，边说边改，还节约时间呢。
反正都是蒙钱，何必认真。
轻松一下吧。亮子。
（六）上网
亮子保存并关闭文档，然后打开了收藏夹深处的“成人之美”论坛。
亮子不是一个怀旧的人。可现在他不时会怀念几年前的论坛：人不多，但是气氛喜人，
大家友好互助，精品帖子也层出不穷。
“哪像现在，魑魅魍魉横行，灌水的灌水，抬杠的抬杠。”
亮子叹了口气，进入了他最常去的一个版块。
“——垂炬庭——今日有十二个新主题帖子，三十五位用户和四位客人正在访问。”
根据他的观察，‘又上岫云’和他的马甲们从不在这个点儿活动找事儿。今夜应该可以
享受一段悠闲的网络时光。
亮子点击“登录”。
张亮子。
这是一个让亮子从街道幼儿园生涯开始就感到羞耻的名字。
但它在这里无法再伤害到他。
在这里，他叫“忧郁礼拜一”。网友们都叫他“忧郁叔”。
温文尔雅，博古通今，思想深邃，才华横溢，为众人尊敬爱戴的忧郁叔。
只是最近有些风度稍逊。他需要进一步注意形象保养。
忧郁叔提醒自己。
忧郁叔在翻看新帖。
不错。这个也不错。有意思。哈哈哈。
他在黑暗中微露笑意，开始从容的回帖。
“我很幽默。”
忧郁叔批阅完毕，刷新首页，触目之间，眉头紧锁。
“怎么这老小子又来了？”他盯着夹杂在他的回帖之中一个新帖，作者的昵称是“畸恋
三角酷”。
“太各应了。”
“令人作呕。”
忧郁叔观察“又上岫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老不正经主账号表现的道貌岸然，私下
养了一堆名字极其龌龊的马甲。诸如【已删除。求具体名单请联系作者】……不胜枚举。
当然一般人不一定能认出来这么多。但是种种难以解释的，统计意义上一致的迹象，
可逃不过忧郁叔的慧眼。
“早晚我要写一篇论文深入揭批他的丑恶行径。给他曝曝光。”
“让‘微风拂早苗’认清他的真面目。反动本质。跟我负荆请罪。”
而“畸恋三角酷”也正是这老不修最近刚注册用来找忧郁叔麻烦的新马甲。
新帖的题目居然是“诗一首：七律”。这老帮菜又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忧郁叔忍住恶心，点开了三角酷的新帖。
诗云：
忧愤当逆易水流，
郁郁燕山郁郁愁。
周天凤翼触壁恨，
一地鸡毛绕指柔。
非诚勿扰开新帖，
常怨微拂锁旧楼。
白首莫念青丝日，
痴心总是最难收。
“什么玩意。”忧郁叔如坠云里雾里。
他读了两遍，忍不住点击了“回复”。
（七）结局
“哎内孩子，你写的J都什么破玩意，别给姆们诗歌爱好者丢人了，成不成？”
忧郁叔出了一口恶气，但三角酷的回击迅速跟上了。
“傻X，你再仔细喽喽。”
忧郁叔压住怒气，又看了两眼主贴，心机一动，更是火冒三丈，无法再保有少妇般的成
熟和矜持。
“版主呢？偶要投诉楼主人身攻击。再不封不足以平民愤了！”
“我怎么攻击你了？”“你骂我。”“我骂你啥了。”“你骂我傻X。”“傻X是傻帽的
意思，怎么叫骂？是爱称。”“蛮不讲理。你还骂我别的了。”“我还骂你啥了？”“
你心里清楚。”“我不清楚。”“信不信我把你揍老实了。”“你威胁我？”“没家教
的，我得替你爹管管你。”“你再说一句试试？”“你自找的。”“你别把我惹急了。
”“我惹你你能怎么样？呵呵。”
“我把你鸡子儿掏出来亮亮。”
亮子一下子呆若木鸡，彷佛目睹一个天大的秘密被揭开。他只觉得自己霎时被送回
童年时代，孤身一人，伫立月下，光着个腚，飘来飘去。
飘来飘去，就这么飘来飘去。
“你是谁？”“说话啊。”“你到底是谁？”“你哑巴了？”“快说话！”……
三角酷却是沉默不语。
沉默如夜。
“啊！”
本就惊魂未定，亮子被这声凄凉的惨叫吓得好一个激灵。宝宝哭了？哦，不是。是窗外
的乌鸦在叫。还叫了好几声。大晚吧晌儿的瞎嚎啥？元神刚刚归位的亮子，突然又想起
序序奶奶前几天的叮咛：“微信上老姐们儿都说最近市里有人贩子专门盯着刚生孩子的
家里下手，半夜撬窗户偷小孩……”
亮子心头一凛，蹑手蹑脚回到卧室。媳妇儿还在熟睡。他拿起床头的婴儿监视器一瞅：
暗色中好似有一缕微光，而小床里的宝宝果然踪迹不见！
已成惊弓之鸟的亮子来不及多想，健步如飞冲到婴儿房门前。他猛的打开房门进屋开了
灯，却只见睡袋中的小序序惊恐的缩在小床一角，眯着一双睡眼惺忪尚未适应光亮的眼
睛，“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原来是摄像头放的位置不好，有死角。真是虚惊一场！
但为时已晚了。媳妇儿已经被吵吵声引过来了。
“怎么了？？”
“你有病啊？！大半夜你撒什么癔症？！宝宝本来就睡眠不足！！……”
俩人又哄了半天才把宝宝哄躺下。媳妇儿气鼓鼓的回去睡了。
垂头丧气的亮子回到书房，颓然坐到电脑前。他终于看到了三角酷的新回帖，信手点开，
“我是你爸爸！”
精疲力尽的忧郁叔之怒火再燃！
刚才被惊得够呛的小序序，独自安静的趴在黑暗中。他趴了一会儿，缓缓伸出小手儿，
从小床和墙壁的夹缝儿里拽出一个发出微弱而柔和光线的小玩意儿，边按边轻声咿咿呀
呀起来。
而远处依稀传来一个声音，
“放你妈的屁！我才是你亲爹！！”
（完） | l*****l
发帖数: 590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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