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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g 发帖数: 591 | 1 “大胆。”两名站在一旁的将佐见高宠这般动作,不待杨渥下令,已经围了上去,双手
已经搭在了高宠
的胳膊上。高宠也不反抗,一双眼睛盯着杨渥的面容,高声道:“这是何人所书,先王
尸骨未冷,便有
人抗命而行,我一人性命又算得什么,只苦了淮南百姓,又要遭那兵戈之苦。”
“大胆,还不跪下!”被高宠的言辞所激怒,那两名抓住他双臂的将佐怒斥道,他们都
是被杨渥从宣州
带回的新人,和高宠也没什么交情,此番正想在主公面前表现一番,手上加力,便想将
对方按倒在
地,偏生高宠骨头硬的很,抵死不从,寂静的室中只听到磨牙声,眼看他双臂就要被硬
生生折断了。
“且慢!”范思从赶紧站了出来,对杨渥躬身为礼道:“大王,高宠这厮方才无礼,罪
不可恕,可他也
是先王心腹,您继位之事也实有微劳,功过相抵,便请饶过他这次吧!”
听到范思从开口为高宠说好话,那两名将佐手上的力道立刻小了,两双眼睛只是盯着杨
渥的嘴巴,准
备听命行事,这范思从在杨渥身边可是非同小可的人物,从他在广陵时便跟随在身边,
忠实勤谨,杨
渥对其也是言听计从。杨渥继位之后,立刻将王府内的亲军换成自己从宣州带回的军士
,还准备从广
陵各军中挑选精锐之士,分置王府旁东西两院,西院置步军,东院置马军,这马步军指
挥使之职便是
为范思从准备的,其信重可见一斑。
不待杨渥回应,严可求便出言反驳道:“范将军此言差矣,主上新近继位,威信未著,
最重要的就是有
功必赏,有过必罚。若是能够功过相抵,那些老家伙哪个不是立功无数,那岂不是什么
过错都能抵
了,主上还怎么行事呀!”
“这个?”范思从闻言语塞,他并不是那种善辩之徒,被严可求这番大道理一说,便不
知如何回答,他
也知道严可求说的是正理,可在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高宠这番举动出发点也是为了
杨渥的利益着
想,惩罚这样一个忠臣对于杨渥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看到杨渥手下文武两大重臣意见相反,那两名将佐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放开还
是继续发力的
好,毕竟得罪了任何一方,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承担不起的。这时,一个声音解除了他们
这种尴尬的状
态。
“高世兄,你说我抗拒先父之命,有何凭据呀!”杨渥脸上无喜无怒,好似对高宠激烈
的言辞和屋中方
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一般。
高宠抖了抖刚刚被放开的胳膊,由于长时间的发力,肌肉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此时已经
豁出去了,指
着地上的帛书道:“先王大行之前,曾经叮嘱过,镇海军吕方善于用兵,深沉多智,当
为之奏明朝廷,
封其为越王,与之修好,可主上却只封其为汝南郡公,还分封他诸名部下为节度,观察
使,这哪里是
与之修好,分明是挑衅与他呀!”
“哦!因为这个,你便说我抗拒先父之命吗?”听完高宠的辩驳,杨渥的声音还是如白
水一般平淡,听
不出喜怒来。
“不错,主上你无大功而居高位,当修德养民,才是正途,这般寻衅四邻,以求一逞的
,只怕并非保家
之道!”
“保家之道?”杨渥的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你这话倒是和
那周判官差不多
嘛,也说我并非保家之主,那你当时为何不站在刘叔父他们那边,他们定然会按父王所
说的,封吕方
那厮为越王,那时候你便能好好保住我们杨家!嗯?你说是不是呀?”杨渥的声音越说
越大,到了最后
的那句质问,已经是同吼叫一般,显然已经怒到了极点。
高宠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僵直的站在那里。他也没想到自己方才那句话竟然触动了杨
渥那根敏感的
神经,此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刘威他们威望远远胜过你,不需要通过和
吕方修好,好
抽出空暇来整合内部吧。
“都退下吧,今日便到这里了!”杨渥深呼吸了几下,强自压下自己的努力,沉声喝道
,屋内众人赶紧
如释重负的躬身拜了一拜,纷纷退下,只留下杨渥一个人在屋中生闷气。
“大王!”
杨渥抬起头来,只见严可求站在自己的面前,恭谨的站在那里。
“严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大王,高宠当如何处置?”
杨渥犹疑了一下,答道:“此人对某不敬,颇为可恨,但他叔侄两代为先父效力,在淮
南中素有清名,
我若杀之,世人不知内情,只怕惹来非议!”
严可求的无声的笑了一下,肌肉扯动了一下脸上的纵横交错的伤疤,笑容显得颇为诡异
:“那有何妨?
主上便遣其前往杭州,与吕方修好。吕方见这书信,定然大怒,定然会杀他泄愤,这样
主上岂无需亲
自动手,又能处置了他,一举两得?”
杨渥犹疑了一下,答道:“此人与吕方本是旧识,若是行那背主之事,他参与机密多年
,岂不是麻烦的
很?”
严可求笑道:“主上多虑了,他宗族子嗣都在淮南,又没有安排的时间,岂有孤身一人
投奔吕方的道
理?而且主上权柄不过赏罚二端,今日屋中之人都看到了他这般无礼,若是安然无事,
此后又会有何
人会听从主上之命呢?”
杨渥听了严可求之言,回想起方才高宠的那般强项模样,再想起那些与自己争夺淮南节
度使之位的那
些老臣们,脸上时青时白,终于点头下了决心:“好,你不仁我不义,高宠如此,也怪
不得我了。严先
生,你马上准备书信凭证,然后去高宠府上传令,让他明日便出发,免得夜长梦多!”
“主上英明!”严可求一揖到底,如果杨渥此时能够看到他的面容的话,一定会发现他
的脸上肌肉扭
曲,笑的十分狰狞。
严可求坐在轿中,他刚刚从高宠府上传令归来,在平静的表情下,他的内心已经激动到
了极点。“十年
了,十年了!从灭族之祸那年首尾算起已经十年了!可仇人势力越发强大,报仇的事情
不但一点眉目
没有,反而离目标越来越远了,天可怜见,自己总算在杨渥身边找到了这个机会,在淮
南和两浙之间
挑起了矛盾,只要双方起了战事,自己就有机会报大仇。”严可求的眼前闪现出刚才高
宠脸上心若死灰
的表情:“至于高宠,虽然你是一个忠臣,可谁叫你挡在了我复仇的道路上,无论是什
么人,哪怕是我
自己,只要挡在复仇的路上,都要将他碎尸万段!”
书房中,高宠静静的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放着屋书龙敌无几张信封,昏黄的灯光下他的
面容显得格外
的平静,可是在亲近的家人眼里,他这平静的面容下好似隐藏着什么东西。
“相公,有什么事吗?”三名女子福了一福,显然她们被书房中的奇怪的气氛弄得有些
不知所措。
“来,婉云,盈云这些是给你们的!”高宠从桌上拿了两个信封,递给站在后面的两人。
被叫到名字的那两名女子接过书信,有些疑惑不解。便听到高宠柔声道:“你们二人自
从嫁给我以后,
都十分贤淑,不过今日我们缘分已了,待会你们便到账房那里去取五十贯钱做盘缠,这
两封信分别是
写给郭叔父和李叔父的,他们和我叔父乃是旧交,你们去投奔他们,他们会看在我的面
子上照顾你们
的,到时候是寡居还是再嫁都随你们的便吧!”
那两女听了大惊,不知为何高宠突然说出这等好似生死诀别的话语来,纷纷哭倒哀求,
询问为何如
此,不肯离去。高宠却只是摇头,叹道:“你们快些准备,我主意已定,莫要再浪费时
间了。”
那两名侍妾见高宠这般,只得起身告辞,只留下最后一人,乃是高宠的发妻陈氏。陈氏
并没有像方才
那两名妾室那般哭闹,只是站在那里垂首低目,一言不发。高宠脸上现出一丝苦笑,道
:“你为何开口
说话?”
陈氏答道:“《女训》有云:‘在家从屋书龙敌无父,出嫁从夫’,夫君已经有了安排
,我照做便是,
何必多言?”
“好,好,倒是我多话了!”听到妻子的回答,高宠不由得失笑:“我此番受命,出使
杭州,只怕凶多
吉少。若有不忍言之事,你变带孩儿们回乡居住,虽然大王去世后,我和刘威叔父颇有
矛盾,但看在
叔父的份上,他还是会照顾你们母子的,只是苦了你,这般青春韶龄,却要守寡抚养幼
子。”
陈氏听了高宠的话,也不回答,便转身出屋去了,不过半响功夫,外间突然传来一阵惊
叫声,好似发
生了什么骇人的事情。高宠站起身来,刚要出去看个究竟,却看到陈氏又进来了,只是
往日里那姣好
的面容上多了两道深深地伤疤,鲜红的肌肉翻卷开来,看起来分外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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